追寻朱子在尤溪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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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溪的老人们说起朱文公,总是带着敬若神明的表情。这是从小留在我脑中的烙印。但那时候并不知道这位被人尊重的是何方神仙,许多长辈也说不准,认定是状元公之类很有学问的古人,反正祖祖辈辈都敬着,准没错,肯定是个人物。朱熹其实并没有中过状元,绍兴十八年春闱考中进士,那年他十九岁。老百姓都偏爱自己的乡贤,为尤溪攒足面子的朱熹自然备受人们的爱戴。在尤溪,如果有对朱文公不敬的行为,到现如今还有人跟你急。不信你试一试。在《辞海》“朱熹”词条的析义里,看不出朱熹是尤溪人。但朱熹出生在尤溪的事实已经被学术界认定,并达成共识,同样也引起相关出版部门的重视,读者将会在新修订的2009年《辞海》中,读到这样的解释:(朱熹)“祖籍徽州婺源(今属江西),出生于南剑州尤溪(今属福建),侨寓建阳(今属福建)……”如果还要具体一点,你不妨记住:朱熹于南宋建炎四年(1130)农历九月十五诞生在尤溪城南郑安道的别墅——溪南馆,即南溪书院。

 

南溪书院

如今,以南溪书院为中心已经开辟为朱熹公园。公园主要由文公祠、半亩方塘、观书第、活水亭、溯源处、开山书院、沈樟别苑等景点组成,占地面积近5万平方米。在这里要说的南溪书院主要指文公祠,也就是朱熹出生和寄居的溪南馆。

宣和五年(1123),一位官员拖家带口从政和南下,风尘仆仆赶赴尤溪,一晃已经3年。这位官员就是朱松,从政和县尉任满,直接调任尤溪县尉。在尤溪3年任满后,朱松就没那么幸运了,金人的铁蹄横扫残云一般向北宋都城逼近,南方又有方腊、杨幺等数股武装揭竿而起,归途受阻,家山如夜空明灭的星斗,显得十分渺远。刚刚从县衙搬到溪南馆的朱松,站在窗前遥望苍天,一夜无眠,思绪万千。虽然说是居住在衙门同事郑德与父亲的别业,但毕竟是寄人篱下。此后,朱松就在此开馆授徒,做起了私塾先生。后来,这里响起了一声划破千年长夜的婴孩啼声,朱熹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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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南馆是单进二层重檐歇山顶木构建筑,底层面阔七间,进深三间,二楼为五开间。朱松一家住在溪南馆左侧,右侧仍然是郑安道自己家人出入。正是那一声不平凡的啼哭,让郑氏馆舍成为了南溪书院,开始走向可以历经八百里风雨而不倒的文化象征。当然,那是朱熹去世53年以后的事情了。住在杭州深宫里的宋理宗,突然间想起在世时不被重用的朱熹,于是披衣秉烛,为新修缮的溪南馆御笔题写“南溪书院”匾额,派人连夜送到尤溪。

与大多数古建筑一样,南溪书院也经历了数度兴废,清刻本《南溪书院志》见证了这段沧桑的历史。如今的南溪书院,双重飞檐之间悬挂着一块蓝色竖匾,上书“文公祠”三个金色大字,告诉人们这里也是朱熹去世后从宋末至元、明、清各个时期供奉朱子及其四大弟子的地方。缓步进入明间与左右次间相连而成的大厅,只见厅头神龛端坐着身穿儒服、手持经卷的朱文公,面带沉思,双目炯炯注视着我们,仿佛向人们传授他殚精竭虑为之倾注一生心血的理学思想。神龛上方的两块匾额,上书“文山毓哲”和“斯文正鹄”,分别是康熙皇帝和大学士李光地对朱熹的题颂。李光地在晚年编纂了《朱子全书》,是朱子学的专家,他作出道德文章以朱子为标准(鹄,音古,原意靶心,引申为目标、标准)的评价是比较中肯的,不像历史上的许多帝王要么把朱熹捧上天,要么把朱熹打入地狱。

南溪书院坐落在公山之麓,青印溪从门前潺潺东流而去,隔城与北面的文山遥相呼应。朱松在朱熹三朝汤饼会时,看着这一切,品味着周围的形胜猛然醒悟到,这可是钟灵毓秀之地啊。

 

文山与公山

尤溪风俗,新生儿出世第三天要举行汤饼会,俗称洗三旦。街坊亲友、乡绅儒士踏着深秋寒露,带着美好的祝福纷纷前来道喜。席间,文人雅士竞相吟诵贺诗,朱松喜不自禁也赋诗一首:

行年已合识头颅,

旧学屠龙意转疏。

有子添丁助征戍,

肯令辛苦更冠儒。

在中国文化的潜意识里,伟人降世总带有祥瑞之兆,比如白虹贯地、红光满室、异香盈宇之类。据说,朱熹出生时,婺源祖房的古井冒出冲天紫气,这可是喜兆啊。乡绅们又把话题转移到这方面,再次说起前天傍晚的那场山火。朱松也在琢磨,夫人娩诞时分,尤溪隔河相望的两座山同时野烧,火顺着山势,分别烧出“文”、“公”字样,难道真有什么说道?众人酒已半酣,个个红光满面捧场道:“天降大任于斯人,此乃喜火也!”于是,朱松当场为小儿取名为“熹”。

朱熹去世后,诏谥“文”,后人尊称朱文公,应验了那场山火预兆。明代福建提学副使罗璟曾经作《无题》诗追记,诗云:

文山隔水公山对,

书院宏开不偶然。

人杰地灵终契合,

要思朱子未生前。

清康熙年间,延平府通判兼尤溪知事杨毓健也有题文山和公山诗各一首,转录于后:

其一:纬地经天岂易名,

          燎原野烧势纵横。

          天开万古文明运,

          故倩山灵妙写生。

其二:从来五岳视三公,

         争似名传道统中?

自表南溪书院后,

经峦终古配黉宫。

到底是先有朱熹,还是先有文山和公山之名称,已经无从考究。反正文公成为沉甸甸的招牌是肯定的,假如文山和公山是可以移动的文物,尤溪人民一定会派专人守护,以免被人搬走。婺源有一座文公山,有人也把尤溪的文山和公山合称为文公山,那是错误的,应该加以区别。还有,因为朱熹,各地也衍生出自己的半亩方塘。

 

半亩方塘

 

半亩方塘一鉴开,

天光云影共徘徊。

问渠那得清如许?

为有源头活水来。

这是大家熟悉的朱熹的《观书有感》,正是这首诗,使得半亩方塘名扬天下。除了尤溪,建阳、婺源、浙江等地也有半亩方塘。据专家考证,真正的半亩方塘就在南溪书院门前,世界朱氏联合会为其立碑以志。为此,笔者曾撰短文《半亩方塘记》,现录于后以飨读者——

建炎四年,九月望日。朱子诞降于毓秀山麓之溪南馆也。

夫馆前水塘一口,半亩见方。遥想当年,山巍巍兮,水澹澹。童年沈郎,吟哦于上,问天处,画卦洲,声声珠玑充耳;万世儒宗,蹀躞其中,活水源,观书第,步步履痕入眼。朱轩临帖,一季夭桃二度艳;蟾宫折桂,千年青印一朝显。朱子赋诗,半亩方塘一鉴开;儒生秉烛,四书集注八方传。宝祐年天子御赐“溪南书院”;至正间中书题颂“闽中尼山”。于是乎,历代题褒不绝,颂词绵绵。山为仙灵,塘以诗名,至若各地水塘以半亩方塘竞相名之,迢迢乎千年矣。宋理宗嘉熙元年,知尤溪者,李修也。扩溪南馆之形制,创朱子祠于原址。建院伊始,芰荷盈塘听雨,跨池为梁;松竹绕屋邀月,裁云当裳。迨至明弘治十一年,方溥管钥,浚深方塘。筑亭其上以石桥相连,花圃环拥,四时百卉流芳。亭称活水,翼然凌霄,傲视苍天上下云翻;桥曰濂洛,岿然卧波,品读碧水左右卷展。煌煌乎,文山毓哲,金声玉振。韦斋调寄蝶恋花,苏公次韵半亩塘。罗提学感慨天光云影诗常诵,杨通判赞誉源头活水字犹香。洎乎近代,《福建通志》亦有记载:半亩塘者,在南溪书院也;又,朱子有半亩方塘、源头活水句,故以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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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朝代更迭,历尽沧桑。泱泱乎半亩方塘,昔时埋没于文革之尘埃,半容犹掩;今朝兴举于和谐之熏风,整体乃见。冷月弄水浮璧影,夕阳戏云落霞烟。风云荡,漫浸先哲去往之苍茫;香樟婆娑,荫庇后学所来之迢远。看今日盛世兮,蜻蜓点水敢问深浅,锦鳞逐流何惧冷暖。海内外朱子后裔、国学巨擘云集毓哲圣地,拜谒先贤,华夏举觞。寻迹钩沉,半亩方塘于斯地,留史之痕兮,传古之言。立碑以志,世代传扬。拙笔难描胜景,观澜索源,鉴古观今,是为半亩方塘记。

南溪书院三间四柱石牌坊式山门上镌刻一副楹联曰:“集大成而绪千百年绝传之学;开愚蒙而立亿万世一定之规。”对朱熹给予高度的赞誉。联语底本来自康熙皇帝为李光地的《朱子全书》撰写的《序言》,可见这位异族皇帝对中国文化的重视和对朱熹的尊重。也是这位口碑不错的皇帝,把朱文公请进了孔庙,成为十二哲之一。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因为配享大成殿的十二哲都是孔门弟子,只有朱熹是个例外。

通过南溪书院山门,展现在眼前的就是这口半亩方塘。

宋理宗时开学禁,庆元党禁的阴霾已经散尽,朱熹声誉日隆。嘉熙元年,郑安道将别墅赠与朱熹后人。尤溪县令李修在溪南馆原址修建了朱子祠。朱子祠比原先的溪南馆扩大了许多,气势也更加宏伟。明弘治十一年,知县方溥浚深半亩方塘,并且在塘里种植荷花。塘上石桥相通,桥上筑亭,号活水。四周花圃环绕,松竹苍苍。朱松曾经作《蝶恋花》吟咏半亩塘。明人苏章有《半亩塘次韵》唱和:“活水源头流不息,千岩流入此方塘。天光云影依然在,不比唐陵汉寝荒。”明提学罗璟赋诗云:“天光云影诗常诵,今日真临半亩塘。活水源头尚如故,诸生心学莫叫荒。”县令诸宏济和罗诗曰:“一碧倒涵天上下,千年遗迹此池塘。无心云影仍来往,疑伴神游下大荒。”康熙五十五年,延平府通判兼尤溪知事杨毓健在他主修的《南溪书院志》中也留下一首七绝赞誉半亩方塘:“千古源流半亩塘,当年歌咏字犹香。清光静会无言处,云敛天空水不扬。”这样一口载入《福建通志》的池塘,在文革中也难逃劫运,被淤泥填埋,仅剩半口。改革开放以后,尤溪人民对南溪书院整体重修,使半亩方塘再现了昔日的风采。

回望乾道年间一个风雪交加的下午,县令石子重陪同朱子故地重游,我仿佛看到这一对好友在南溪书院徜徉的身影……这一次朱熹不仅为先父的尉署题写了“韦斋旧治”(朱松,字乔年,号韦斋),还为自己幼年读书的屋子题写了“观书第”三字。这是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当年,朱熹把“桃”字误写成“挑”字,被严厉的父亲责罚,当一千个端端正正的“桃”字呈给朱松时,窗外凋谢多日的桃花又灿烂地开满了枝头。半亩方塘二度桃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拙作《半亩方塘记》中提到的“朱轩临帖,一季夭桃二度艳”即指此。朱熹放下毛笔,又走到半亩方塘之畔两株碗口粗的香樟树下,他轻轻拍打树干,一定是想起30多年前亲手种植它们时的情景吧……

 

沈郎樟

800多年前春天的一个清晨,朱松怀着沉重的心情,领着年方七岁的沈郎种下两株香樟树苗,小心翼翼地培土、浇灌,然后携带家眷走向青印溪埠头。这一天,朱熹与尤溪依依惜别,随父迁居建州(今建瓯),后来又侨寓建阳。

这两株樟树就是闻名遐迩的沈郎樟。朱熹乳名沈郎,树为其手植,因此老百姓就这么亲切地称呼它。

如今,矗立在我们眼前的沈郎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参天大树,稍大的一株要六个人手拉手才能合围,相距十来步的两株古樟冠盖相连,难分彼此,浓荫遮蔽面积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堪称中国樟树王。据林业专家称,沈郎樟正当壮年,还可以存活上千年。我伫立在沈郎樟前,似乎听到了那一年朱熹像看望老友一样轻轻拍打树身传出的回响。

朱熹从19岁登进士第到70岁遭庆元党禁迫害去世,为官时间不足8年,在朝任侍讲仅仅40多日,40多年来潜心钻研圣人之学,成为理学集大成者。据统计,朱熹一生著述2000多卷,是著作最丰富的古代思想家。元朝以后,理学一下跃居上层建筑的顶峰,成为官方哲学,科举答卷也必须以朱子注释的四书五经为依据,朱熹的思想整整影响了整个封建社会的后半期。他所建立的庞大的理学体系,就如同蓊蓊郁郁的沈郎樟,根深叶茂,傲立在民族文化之林,荫庇子孙后代。环绕着沈郎樟的碑刻长廊,在低声诉说着人们对沈郎樟,对朱子理学,对朱熹的崇敬之情。诉说者中有些健在,有些已经作古,他们中有刘海粟、彭冲、许丽樗、端木蕻良、萧娴、林散之……

沈郎樟早在朱熹公园开辟之前,就被圈园保护,可看作是朱熹公园的雏形。随着公园二期工程的建设,以沈郎樟为标志的沈樟别苑也一定会越来越吸引人们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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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印溪

朱松领着沈郎种下两株小樟树苗,擦干手上的黄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居住了十几年的南溪书院。他们披着薄薄的雾气,踏着晶莹的晨露,走向停靠在门前青印溪上的帆船。身后留下的足迹早已淹没在时光的尘埃之下,但800年前的身影依稀还在我们的眼前……

幼年朱熹和小伙伴们常常在青印溪畔玩耍,他六岁时某一天,邻居小朋友们在小沙洲上打野战、筑沙堡,忙得不亦乐乎,朱熹却拿着一根树枝独自端坐在沙滩上画呀画的。路过的大人上前一看,哟,原来他画的竟然是一幅八卦图,感到十分惊奇。这就是民间广为流传的朱子画卦的故事。后来,人们就将这片沙洲叫作画卦洲。朱熹禀赋聪明,自幼持重,能言善辩,好奇心很强,从小就有强烈的求知欲望。朱松指天对沈郎说:“这是天。”他就追问:“天之上是什么?”朱松也无言以对。有一天,朱熹又坐在青印溪岸边听父亲论说孝道,面对东逝的流水,对朱松说,他一定抓紧时间学会做人的道理。然后合上读完的《孝经》,庄重地递给父亲。这时,朱松发现《孝经》封面上写了一行稚拙的小字:不若此,不为人。关于朱熹的故事很多,这个故事就记录在南宋朱子门人黄干《文公行状》一书中。

哺育朱熹成长的青印溪是条充满灵气之水,早在唐朝时,倍受王审知礼重的慧日禅师曾经写下《过尤溪青印溪》偈子:

塔前青印见,家家亲笔砚。

水流保安前,尤溪出状元。

相传,朱熹考中进士那年正月,青印溪忽然水枯石露,河心凸显一块端端正正的方形青黛色礁石,状如放大若干倍的皇帝玉玺,轰动朝野。相传,尤溪有史可考的第一位进士林积金榜题名那年,青印溪也崭露出难得一现的青印。青印溪上原有一座名叫玉溪桥的廊桥,桥上高悬“溪山第一”匾额,为朱子手迹。同时,朱熹还以《玉溪桥》为题,写下一首流露出一代大儒厌倦世俗烦扰,向往隐士生活之情绪的诗作:

独抱瑶琴过玉溪,

琅然清夜月明时。

祗今已是无心久,

却怕山前荷蒉知。

现在此桥已废,遗迹渺茫。大约在原址上游数米处架起了一座现代化的公路桥,就是今天的玉带桥。距离玉带桥下游300米左右,还有一座仿宋石拱桥即文公桥贯通南北,把朱熹公园与市民休闲广场有机地连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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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尤溪老百姓的心目中,几百年来,好像朱文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们,一直都在尤溪的地面上行走。圣贤的影响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化。

还是朱熹坐在河岸上读《孝经》的这条青印溪,流到明朝的一个铺满晚霞的黄昏,下游出生了赫赫有名的郭居敬。他编撰的《二十四孝》顺着青印溪的河道流传了全中国。转眼到了民国,青印溪上游奔出一条好汉,在闽西北叱咤风云几十年。后来被国民革命军收编,参加淞沪战役,抗击日寇,在苏州河畔浴血奋战,直至全军覆没。这位草莽英雄就是卢兴邦。耐人寻味的是,竟然是目不识丁的草头王,创办了尤溪的第一所中学。由此可见尤溪百姓崇文尚学的良好风气之一斑。到如今,北大和清华园的学子中间不乏尤溪子弟,去年(2007年),尤溪再次摘取福建省高考文科状元桂冠。尤溪人文之盛,像青印溪一样长流不绝。

 

朱熹诗词碑刻

尤溪人民始终注视着从青印溪走出去的沈郎的身影,朱熹也不可能忘记生养他的故土。有一年,朱熹第十五世孙朱廷权回到尤溪定居了。至今,其后裔家中还藏有明刻本《紫阳朱氏建安谱》等古籍。尤溪县政府对朱子文化的研究和开发十分重视,得到了尤溪人民和朱子后裔的支持,尤溪县博物馆收藏的朱熹手迹板联“读书起家之本,循理保家之本,和顺齐家之本,勤俭治家之本”即为邑人郑大育先生捐赠。四块板联每块长1.9米,宽0.32米,字体古朴苍劲,有颜体风骨。其它有关朱熹的馆藏也颇具文物价值和艺术价值。朱熹公园二期工程的规划在不断修订和完善之中,此外,尤溪河滨景观工程正在按计划分阶段实施,以朱熹诗词碑刻为主要内容的首期工程已经在一年前向市民和游人开放。

朱熹诗词牌坊錾刻的诗词,由尤溪县朱子文化研究会从朱熹传世的1000余首诗词作品中,反复认真遴选,数易其稿,它包括了朱熹早、中、晚年不同时期的咏物明志、即景抒情、哲理思辩、教化警戒、治学论道、酬和唱对、忧时伤世、恤民爱物等内容的诗词佳作,体现了朱熹极高的艺术造诣。朱熹出生在尤溪,一生数度回到尤溪,朱子的足迹留在了尤溪的山水间,同时,朱子也留下了大量与尤溪有关的诗文,这类诗词也是朱熹诗词碑刻的重要内容。

朱熹诗词碑刻汇集了权希军、张海等30多位当代著名书法家的作品,可谓诗书双绝,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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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的诗名为理学之名所掩盖,所以他在文学和诗歌方面的成就,很少为世人所了解。纪晓岚说:“宋五子中,惟文公诗学功候为深。”近人钱穆对朱熹在理学之外的贡献也给予高度赞誉,他说:“朱子不仅集有理学之大成,即有宋经史文章之学,亦所兼备,而集其大成焉。”钱钟书先生称朱熹是“道学家中间的大诗人”,绝非溢美之词。朱熹诗词牌坊群展现给我们的内容十分有限,在朱熹篇帙繁浩的作品中不过是沧海一粟,难以完整展示他文学创作的成就,更不能涵盖朱子博大精深的理学思想;观澜而索源,相信有心的游客可以从中找到一扇窥视朱子理学堂奥的窗口。如果能追寻朱熹当年的足迹,到天湖、龙门洞等地探古寻幽,你一定会大有收益。

尤溪的灵山秀水蕴育了大儒朱熹,要想领略这片土地的魅力,请带着你的朋友一起来吧!朱熹诗词碑刻中有一首《重九日登天湖》,书法作品由徐悲鸿入室弟子、中国楹联学会名誉会长马萧萧创作,现誊录于此,让你先睹为快,也作为本文的结尾:

去岁潇湘重九时,

满城寒雨客思归。

故山此日还佳节,

黄菊清樽更晚晖。

短发无多休落帽,

长风不断且吹衣。

相看下视人寰小,

祗合从今老翠微。  

 

(本文作者系福建省尤溪朱子文化研究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