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长达 梁秋平 罗旺水
“宁化三件宝,地瓜当饭饱,蓑衣当被盖,火笼当棉袄”。这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宁化人民受尽苛捐杂税、地主老财的高租重利的剥削,生活困苦的真实写照。
“我家5口人,就一亩半的田。”2006年,86岁的淮土乡凤山村王富瑞老人说。当年红军来到凤山,打土豪分谷子给穷人。他清楚地记得红军就在自家隔壁的公屋打地铺,“红军对贫下中农很好”。宁化是中央红军的大本营,中央红军主力军团都来过宁化。红军组织广大农民打土豪、分田地、闹翻身,帮助地方建立红色政权,帮助百姓发展生产。老百姓也把红军当成自己人。第二年王富瑞的父亲参加红军到连城,一年后受伤回家。
在当时非常困难的情况下,宁化人民为中华苏维埃政府提供了“千担纸,万担粮”等有力的后勤保障。宁化人民视红军为自己的队伍,视红军战士为自己骨肉亲人,宁愿自己住草房,也要把最好的房子腾出来让红军驻扎;宁愿自己勒紧裤带,吃野菜,啃杂粮,也要把最好的粮食送到前线,决不让自己的子弟兵饿肚子;宁愿自己穿破衣烂衫,也要把最好的布料让给红军做军衣、纳布鞋,决不让子弟兵受冻挨饿。
2006年,一个95岁的老人,独自拄杖步行3里路,就为了给我们这些后生讲当年红军的故事。
81年前,这双铁脚曾随中央红军一道长征,可惜中途因病掉队,留下深深的遗憾。
9月16日10时许,烈日炎炎,天空瓦蓝。失散老红军王富添老人撑伞拄杖来到宁化县淮土乡大王村村部。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淮土大王、隘门、凤凰山一带是宁化苏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当时23岁的王富添同叔叔、弟弟一道在故乡淮土仕边村参加了红军教导团。随后就参加了第五次反“围剿”的战斗。王老参加过无数次战斗,“那时候穿着草鞋就没脱过”。1934年叔叔牺牲,当时仅37岁。
凤凰山绵延起伏,裸露的紫色页岩土在艳阳下格外醒目。凤山村86岁的王富瑞老人回忆说,当年山头上满是松树、杉树、茶树,森林茂密。1934年10月6日、7日,红军大队人马从江西石城方向集结到凤凰山,家家户户的大厅、空房都住满了部队,还有较多红军就在山头上露宿。
宁化县革命纪念馆馆长张标发说:他老婆的叔公张多生10多年前健在时曾说过,他在城郊乡茶湖江八十塅的村口,见过红军从这里经过,那里没有公路,红军走山路,走了3天3夜,当时天下雨还有滑坡死了不少人,“不相信,滑坡的地方,挖开来,还会有战士的骸骨,还有子弹。”王老兄弟也是从宁化踏上长征路的。“没有成家的年轻人都跟着红军走了。”红军分3路纵队前进,一路上在数10万敌人的围追堵截中“边打边跑”。红军大多是白天休息,晚上前进。夜行军没有火柴,没有电筒,也不打松明,摸黑行动,通过口令传达信息,有人掉队就等到齐再走。王富添随队伍过江西、广东梅岭,一直走到湖南地界,不久他就走得两只脚都肿了,拄着棍子,又因得了痢疾,站都站不起来,部队没有药治,又没担架,无奈把他寄在老乡家。老乡将南瓜捣烂敷在他腿上,消了肿。可红军大队已走远了。王富添就将一套军衣军帽同老乡换了一件烂棉袄和一个小火炉,往回走,一路要饭走回来,直走了二三个月,到了赣州,听到客家乡音,他这才放心了,“到家了”。到了1935年3月才回到了宁化大王村。
说着,王老不住拍拍桌面:“长征路上死了很多战友,光我知道的仕边村就有55人。” 谢运清背着铁锅与战友们翻越了大雪山;草地荒无人烟,草水都有毒,烂泥坑处处是吞人陷阱,晚上扎营不能躺,只能坐着打瞌睡,如此艰苦,罗胜旺与战友们野菜当粮,冲出险境……
王荣高(宁化淮土乡隘门人)在长征路上的川北天城战斗中遭敌机投弹炸伤左臀,伤口发炎流脓血,没有麻醉药,他是趴在门板上,被5位战友按住,动了手术……
王富添说,他的战友中走完长征的除了王荣高,还有王胜彪、黄承衍等。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而今他们大多数已离开人世。王荣高、张新华2003年走了……
王富添老人告诉记者,弟弟与自己一样,未能走完长征,途中遭遇敌人被俘,到了1935年7月才回到宁化。
1987年王老被定为老游击队员,领到了“五老”补贴。根据当时的界定,宁化有“五老”人员(革命战争时期为革命作出贡献的老地下党员、老游击队员、因伤残回乡的老红军、老接头户、老交通员、老苏区苏乡干部包括老赤卫队员)835人。
“党和政府对我们老同志真好,补贴最早是每月15元,2006年提到326元。”王老说。
(摘自新华网福建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