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老人的战斗青春

e三明   2023-08-30 16:26:37   阅读

8月6日,农历六月二十日,是大田县济阳乡上丰村涂仁宾老人百岁(虚岁)生日,村民们纷纷来给寿星祝寿。老人感动不已,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当兵抗战,以及参加解放大田县城的往事。

涂仁宾于1924年7月出生在上丰村,父亲在他4岁时病故,由母亲一人带大。17岁时,他被摊派到壮丁去当防空兵,负责监视闯入的日本军机。日本投降后,回到家乡务农。1949年6月9日,在中共永德大边人民游击大队领导下,参加大田县城解放。

从军抗日防空警戒

父亲病故后,涂仁宾家里还有一个比他小4岁的弟弟,母亲29岁守寡。民国时,根据规定,家中有两个兄弟的,必须有一个人去当兵。1941年,他被分到了当壮丁。因为家里没有靠山,也拿不出钱或稻谷请别人替当壮丁,如果自己不自觉去当兵弟弟就得顶替。于是,他跟着隔壁村的涂仁儒,去长汀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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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仁宾日常习惯下地干农活

涂仁儒在部队当中队长,当时刚好回乡探亲。他带着涂仁宾到了永安,自个坐班车回长汀。涂仁宾跟一个从永春来的壮丁结伴同行,走了7天6夜,才到了长汀。

“我到汀州在防空哨所待了3年多,每天监视日军飞机。”涂仁宾介绍,防空哨所主要工作是做好敌情观测记录、防空警戒挂信号球,发现日本军机往海边飞行的挂绿色气球,奔内陆来的挂一只红色气球,接近山城的挂两只红色气球。东边的岗哨见到他们挂出两只红球,会立即向城里发出防空袭警报。

“刚去头一年,就遇到了日本飞机来轰炸中南旅行社。”涂仁宾描述,日军起先飞来3架侦察机,不久又飞来3架重型轰炸机,呈品字形分布。最后,密密麻麻一大片。他和两个战友就地躲进山头的防空洞里,坚守岗位。

长汀中南旅行社是高官往来集中地,目标显眼,有日本间谍提前引导日机轰炸。燃烧弹烧了城区,有老百姓和许多牲畜被烧死。

抗战后期,涂仁宾调到南安防空大队。但是他始终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在前后5年多的漫长军旅中,自己没有穿过军装,也没有接触过武器。在哨所,接打电话全部讲家乡的闽南话。

给解放军挑担当翻译

1944年,涂仁宾回上丰村探亲,一路上由班长陪同。此时,他的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家里没有劳力,母亲希望他回来成家立业。

“我父亲二月过世,弟弟六月才出生。母亲受苦受累,还拉扯着我的两个姐姐。”说到动情处,涂仁宾眼圈瞬间潮红。

一年以后,日本宣布投降,南安防空大队解散,他得以顺利回家。

“1947年我24(虚)岁,一支共产党的部队经过村里,我跟着队伍帮忙挑送物资。”涂仁宾介绍,那时土匪多,解放军的连长为了避免人员被暴露,把队伍分成两支,一部分人往永春方向走,他挑着担子跟连长向德化土坂出发。

连长是北方人,说普通话老百姓听不懂。在土坂学校过夜,当地群众都跑了。

“我去找村民借锅做饭,告诉大家这是解放军不要怕,他们来了我们一定会有幸福的日子过。”涂仁宾听得懂普通话,做翻译向群众解释。连长看他机灵,请他一起跟着队伍走。后来,部队在永春和德化两县交界处遭遇土匪,损失很大。连长带着剩下不多的战士,动员涂仁宾回家。

解放大田过好日子

1949年5月,中共闽西南安溪中心县委派人到临近上丰村的永春爱门街,策反原济阳籍国军少将涂友情的遗孀苏玉英,同时和大田自卫总团陈鸣皋商谈起义事宜。

《中国共产党福建省大田县历史第二卷》记载,1949年6月8日,永春游击大队4个中队,改编后的自卫总团及济屏乡农民抗征武装500多人组成的4个中队,在济阳漈头洋成立永(春)德(化)大(田)边人民游击大队。队伍集中后一路急行军,6月9日拂晓到达大田县城东郊,从东门攻城。城里的敌人不知虚实匆忙应战,国民党大田县长钟如松带上几名卫兵向永安窜逃,游击大队占领大田县城。

“当时有4个干部提前到村里来动员,其中有个女干部叫村民们都去参加解放大田,那样才会有幸福日子过。”涂仁宾对当地路况熟悉,被单独派去给永春来的部队带路。

6月8日,天黑了,涂仁宾接到部队,他抓起一根扁担充当武器,随队伍出发。队伍下山来到大田石牌,过了溪坂进城。沿途百姓不惊慌,只是店铺关了门。

“人太多了,我都不认识,只懂得隔壁村的涂成甘。”涂仁宾穿着朴素,县城南门街的农民把房子让给他住。在县城的两夜三日里,吃的东西由专人发给。

身体健康坚持干农活

“《永春县志》记载的‘解放大田的组织机构和人员名单’中,涂成甘是德仁村人,第六中队队员。济阳乡《涂氏族谱》记录,涂仁儒为游击队员。”大田县政协文史委退休干部涂建德介绍。

涂建德与共和国同龄,小时候与涂仁宾是邻居,13岁离开了家乡。得知涂仁宾家里举办寿宴,他和哥哥特地回村给老人送寿联祝寿。

涂建德查找了资料介绍说,长汀在1936年冬开建飞机场,年底建成。机场在城东北边,距东门城墙仅二华里,与东街相望。

“长汀是闽西和赣东南的政治、经济、交通要地,建了飞机场,战略地位更为重要了。”涂建德说,在厦门、南昌和福州相继失守后,日本帝国主义把长汀机场视为心腹大患。

1942年1月15日,日本军机9架飞临长汀县城上空,对水东街一带的商店、民房,汀江中的船只进行狂轰滥炸。根据事后统计,此次轰炸共炸死平民100余人、炸伤数十人,水东街一带焚毁或倒塌的民房和商店达600余间,炸沉江中民船10余艘。

“这年的1月15日,是农历上年的十一月二十九日,涂仁宾到长汀从军的第一年。”涂建德换算日历后得出。

在大集体时代,涂仁宾当上了生产队的农技员。“大队书记涂开生是抗美援朝回来的老战士,他不识字,参加县里的各级会议前,经常来找我商量工作。”涂仁宾说自己懂记账,上丰大队让他推广新品种水稻的插秧技术。

老人育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妻子在儿子6岁时过世,自己一直没有再婚。现在,他跟儿媳和孙子生活。孙子涂英杰带着家小到泉州创业,每个月回来给祖父理发。69岁的儿媳章秀恩照顾老人起居。

“公公身体健康,很少吃药打针,不需要特别照顾,我在家里煮好三餐的饭菜就可以了。”章秀恩欣慰道,涂仁宾平时会下地干农活,经常到村里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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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仁宾在采摘自己种的蔬菜

涂仁宾兄弟俩与母亲一样长寿,弟弟去年去世时已95岁高龄,其母94岁过世。



大田记者站 林生钟 涂智靖 文/图

新媒体编辑:邓怡虹

来源:三明市融媒体中心